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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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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蘇聽然反應過來想要推開商之巡時,他也已經適時地退開。

彼此之間的距離還很近,他以一種低沈暗啞的聲線問她:“苦不苦?”

像是暗夜裏輕輕撥動的琴弦,清冷好聽。

蘇聽然的心跳撲通撲通。

她感覺到自己嘴唇上酥酥麻麻的,殘留著商之巡的溫度和氣息,揮之不去。

苦嗎?

她好像沒有感覺到什麽苦味,相反,這個吻像是觸及到了她內心某個騷動的角落。

房間裏此時就只有他們“夫妻”兩個人,正是新婚,按理說應該是感情濃郁的時候。

可是蘇聽然的心裏十分覆雜。

她琢磨不透眼前這人到底在想些什麽,也琢磨不透自己這會兒的心情。

蘇聽然下意識抿了抿唇,望向商之巡的唇。他原本就紅潤的唇,因為剛剛接過吻,上面泛著淡淡的水光,這點晶瑩不知道屬於誰,卻看得蘇聽然心猿意馬。

真是要瘋了。

她居然還想吻。

蘇聽然心神不寧,心虛地不敢直視商之巡的雙眼,一把端起放在床頭櫃上的中藥,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下去。

苦!真的很苦!苦得人頭皮發麻!

蘇聽然咂咂舌,卻發現這番苦澀的滋味依舊無法替代商之巡遺留在她唇齒之間的滋味。

她的心跳還是很快,下意識看一眼近在咫尺的商之巡。

大概率真是瘋了。

反觀商之巡,他距離她咫尺之遙,游刃有餘,甚至還貼心地將她一縷落在臉頰上的長發勾到耳後,眼底噙著淡淡的笑意。

蘇聽然自我安慰,或許是太久沒有談戀愛的原因,加上商之巡長得不錯,她難免暈頭轉向。

沒錯,就是這樣的!

自我建設剛做完,商之巡卻忽然靠了過來,再次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

他饒有興致地望著她,語氣依舊還是那樣暗啞:“苦嗎?要不要吃顆糖?”

蘇聽然往後瑟縮,退無可退,點頭。

商之巡不知道從哪裏變戲法似的變出一顆糖,就像是那日在婚宴時。

蘇聽然接過他遞來的糖,低著頭剝開糖紙,緩緩張開嘴巴,放入口中。

是一顆青蘋果口味的水果糖,氣味清新。

“甜麽?”商之巡問。

蘇聽然嘴裏咬著糖,有些含糊不清:“甜。”

一半的字還壓在嘴裏,不料商之巡卻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這一次商之巡也如同本能地吮吻著蘇聽然的唇,他一只手拖著她的下顎,一只手輕輕扣著她的後腦勺。

蘇聽然下意識想要推開商之巡,可被他以這樣的姿勢禁錮著,根本退無可退。

按理說,她有過接吻的經驗,雖然經驗匱乏,但不至於被商之巡這樣拿捏。於是她緊咬牙關,不讓他有進入的可能。

可是商之巡嚴重犯規!

他一只手不知何時扶在她的腰上,知道她怕癢,輕輕一掐。

蘇聽然一個激靈,微微啟唇。

他就這樣輕輕松松地撬開她的唇齒,在她的唇內攪動,肆意地掀起軒然大波。

而她就像是海面上一抹小小的帆船,被狂風暴雨席卷,沈溺在巨浪之下,不得翻身,也無處掙紮。

與蘇聽然有過接吻經驗不同,商之巡唯一且接過吻的對象只有她。對於接吻這件事,他尚且還處於摸索的階段。

如同品嘗這世間上最美味的一道佳肴,他不疾不徐,先是沿著她的唇畔細細地吮,繼而緩慢地探索。

猶如闖入一個桃花源,他在感官上開啟了全新的認識。

蘇聽然慶幸自己背後是靠著柔軟的床頭墊的,否則她早已經被拍死在浪潮當中。

能促成這個吻繼續,蘇聽然有一半的責任。倘若她真的要推開商之巡,其實也不是不可能。可她卻沈溺在商之巡溫柔的觸碰裏無法自拔,甚至下意識地回應他。

救命!就像是知道明知道這是禁忌之果,可她還是忍不住去嘗一口滋味,簡直是找死。

一顆果味濃郁的糖從她的嘴裏被勾進他的唇內,偌大的房間裏針落有聲,吃糖的聲音像是被無限放大。

他以前從不愛吃甜食,此刻在吃糖,也在吃她。

心底的某個角落在松動,似乎也有心動的聲音。

蘇聽然的手指不知何時攥住商之巡的衣角,無意間將他平整的衣服揉皺。這纏綿的吻,直擊她內心最柔軟的一角,讓她的心房坍塌。

彌漫在兩人唇齒之間是濃濃的青蘋果味,有彼此的氣息,交織在一起成為了只有他們才共同擁有的味道。

商之巡緩緩退開,他的手仍然扶著蘇聽然的臉頰,眷戀地用拇指指腹輕輕地在她充血的唇上撫摸,語氣從暗啞變成沙啞,含著彌足的笑意:“挺甜。”

蘇聽然這會兒整個人大亂,嘴唇被他吻得酥麻。

她一雙清淩淩的大眼望著商之巡,呆呆地問:“你幹嘛親我?”

他坦誠:“沒忍住。”

的確是沒忍住。

商之巡無法抗拒蘇聽然偶爾流出來的表情,她每一個神情和動作,都像是要勾他上桿的餌。

這個吻,不僅僅是蘇聽然,對商之巡而言,像是他在孤寂清澈的湖面上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沒想過躲藏。

於是他不再掙紮,願者上鉤。

蘇聽然也妥協,既然已經發生,難道還能收回來不成。

卻不想,商之巡居然再次靠了過來。

他身上濃烈的氣息逼近,帶著淡淡的果香,她無法抗拒的木質香,嚇得蘇聽然連忙雙手抵在他的胸前,發出警告:“你再敢亂來試試!”

商之巡像是聽到什麽笑話,帶著戲謔的語氣:“嗯?”

蘇聽然耳尖泛著熱:“小心我咬死你。”

那天在教堂裏,她咬得可不輕。

鐵銹般的血腥味,夾雜著她唇齒內的甜味,如同回甘,一直在商之巡的心裏蔓延。

不過商之巡嘴唇上的咬痕早已經退下去。

“你屬狗的?”

“不,我屬虎的,人稱母老虎!”

說自己是母老虎的人,一雙小爪子還抵在商之巡的身上。

兩個人挨得很近,她無處可退,那點反抗在商之巡看來像極了小家貓在張牙舞爪。

“那麽精神,看來肚子已經不難受了?”商之巡淺淡的臉上含著笑意,慢慢拖著音。

蘇聽然揚眉:“早就不疼了!”

“哦,剛才都是裝的?”

蘇聽然心虛:“其實……還有一點點難受。”

“明天繼續喝中藥吧。”

“不要!”

“要。”

“不!”

商之巡含著笑意在蘇聽然的唇上啄了一口。

蘇聽然佯裝淡定,沸騰的血液在網上冒,她故意轉移話題:“哎呀,時間不早了,看來今天領不了結婚證了。”

商之巡配合她的演出:“可惜麽?”

蘇聽然還真一臉惋惜:“不過沒事,反正半年後再領也是一樣的。”

商之巡一開始就知道蘇聽然是裝的,但他不戳破。一方面的確是想讓中醫給她好好調理,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讓她吃點苦。

可到最後,他反倒心軟了,下意識去親吻她的唇,像是某種安撫。

無論如何,蘇聽然慶幸的是,今天的結婚證算是領不成了。

老天!她付出的實在太多了吧!

城市的另一邊。

公交車尾氣在站臺前掃過,吱呀一聲,老舊的車門打開。

眼前是一個簡陋的路邊站臺,柏油路的道路兩旁是清脆的植被,這裏看起來人跡罕至。

周聽而捏了捏自己的口罩邊緣,下了站臺,來到一個完全陌生地方。

她打開手機,導航提示還有五百米到達目的地。

昨天晚上周聽而給一個工作室投了一份簡歷,這個工作室正在招聘畫家助手,地點在濱市的城東郊區。

周聽而恰巧也在城東,見那個工作室距離她現在的位置不遠,便想著試試看。

今天一大早,有個女人給周聽而打了個電話,問她是否可以過來面試。

當時江憲去上班不在家,周聽而便一口答應了下來。想著,反正就是去試試,也不一定會面試成功,當做是鍛煉一下。

繪畫專業的周聽而大學畢業之後就一直待在家裏,主要的原因也是爸爸周章程不想讓她出去找工作。一來,繪畫的工作本來就不好找,二來這工作在周章程看來也就是畫畫而已。

周章程說,他不需要女兒賺錢養家,只需要女兒每天無拘無束地生活。

的確,在周章程為周聽而建築的那個象牙塔下面,周聽而沒有憂愁。可日覆一日,她不知道人生在世的意義究竟是什麽。

這是周聽而第一次投簡歷,自然也是第一次面試。雖然面試的職位是一個小小的助理,但她卻抱著和當年美術聯考時的認真態度,趕赴面試地。

五百米的距離不太遠,沒走多遠,周聽而就發現了一棟以木為主要材料的徽派建築。

這裏遠離市區的喧囂,周圍的綠植生長得更為茂盛。不知是否是周聽而的錯覺,她覺得這裏的空氣格外清醒,道路也格外幹凈,擡頭是遮天的綠葉,不知道站在哪顆高樹上的鳥兒正在嘰嘰喳喳地唱歌。

周聽而覺得步行在這條黑色的道路上,有種洗滌心靈的美好,她的唇角也跟著不自覺上揚。

這讓周聽而想起,自己在十幾歲的時候曾經去過媽媽居住的地方。媽媽蘇瀾也像是一個俠女,她隱居在深山老林,偶爾出山,驚艷眾人。

自從父母離異,各自生活在不同的地方之後,周聽而和媽媽的聯系就不太多。

有一次周聽而被周家的幾個表哥表姐欺負,於是自己一個帶了錢就要去找姐姐蘇聽然。那也是周聽而第一次去到鄉下,顯然,她是不習慣的。鄉下有蚊蟲,可她細皮嫩肉的特別招惹叮咬。太陽太大,她的皮膚一曬就會泛紅過敏。

後來蘇瀾將周聽而送回濱市,叮囑她以後沒事不要瞎跑。

那次周聽而哭得很慘,她說自己想跟在媽媽的身邊。

作為一個淚失禁體質,周聽而經常因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痛苦。可姐姐蘇聽然恰恰相反,她勇敢自信,占山為王,活得瀟灑自在。

只不過很可惜,周聽而永遠也學不來姐姐的樣子。她只會哭唧唧地尋求姐姐的幫助,闡述自己的無能。

到達導航指引的地點,周聽而的腳步停留在一個籬笆小院前。

這地方像是一個山隱居士居住的地方,籬笆小院旁邊有兩顆參天大樹,樹齡估計比周聽而的年齡要大很多,樹幹粗壯,怕是她張開雙臂也圈不過來。籬笆小院內則更精彩,裏面有一汪荷花魚池,一座假山,種滿了鮮艷的花朵,鋪滿了滿地的鵝卵石。

周聽而伸手敲了敲那道木門,探著頭喊:“有人嗎?”

剛喊完,門就被她不小心給推開。

無人回應,周聽而在門口停頓了幾秒,想進去一探究竟。

入院,鵝卵石鋪成的地面上有不少黃色落葉,腳在上面往下一沈,沙沙作響。

這裏真的太安靜了。

周聽而腳步頓了頓,忽然想到電影裏某些連環殺人案的鏡頭,地點通常都是發生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

這種東西不想還好,一想就容易腦補。周聽而毛骨悚然,連忙轉過身,準備離開。不料就在她轉身要走時,有人叫住她:“來面試的麽?”

是一道低磁好聽的聲音。

周聽而又緩緩轉過身來,面向發出聲音的那個人。

眼前站著一個身著黑色沖鋒衣的男人,他下身穿一條寬松迷彩褲,腳下踩著一雙黑色皮靴。大概是他長得高大的原因,這一身裝扮看著魁梧有型。

距離不算近,周聽而大致能夠看清楚對方深邃的五官,黝黑的皮膚,但不確定他的身份。

還記得打電話給她說面試的是個女人,怎麽這會兒這裏只有一個男人?

周聽而小聲地回應:“嗯,我是來面試的……”

幾乎是周聽而話剛說完,對方就道:“好,面試通過。”

“啊?”周聽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這就用過了?

而站在她面前的那位男士似乎並沒有什麽耐心,他掉頭往屋子裏走,說:“跟我來。”

周聽而下意識地哦了一聲,跟上對方的腳步。

從庭院進入屋內後,裏面更是別有洞天。一整個大客廳,東倒西歪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畫。

接著,穿過一條長廊,長廊兩邊是鏤空的墻壁,透過墻壁可以看到外面的魚池。

很快來到後院。

走在周聽而面前的男人腳步不停,周聽而好奇的目光四處巡視。這裏比她想象中大,不知道二樓又會是什麽模樣。

“這就是你以後工作的地方。”男人開口。

周聽而聞言乖巧地哦一聲。

男人只用背影對著周聽而:“你的上班時間不做具體要求,但是需要我隨傳隨到,不過不用擔心,我不會在半夜十二點騷擾你。”

周聽而聞言嘴角微微上揚,又哦一聲。

雖然才短短幾句交談,但她莫名對眼前這個男人有一些信任感,覺得對方應該會是個不錯的人。

男人說:“你要為我整理各種畫具,為我的生活進行服務。”

周聽而望著男人的背影:“哦。”

男人終於停下腳步,轉過身。

周聽而腳步沒剎住,差點撞到對方身上去。

男人揚起唇:“我是祁衡仁,你的老板。”

周聽而仰著頭,第一次仔細看清了這個男人模樣。

他的具體年紀不好猜測,留著板寸平頭,五官極其深邃,皮膚也非常黑。周聽而站在他的身邊被襯托得像是能夠發光似的白,對比驚人。

他也並不像是周聽而所認識的那種畫家模樣,完全顛覆她的認知。

周聽而無辜的大眼望著對方,弱弱地回答:“哦。”

祁衡仁憊懶地靠在門框上,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房間,對周聽而說:“去把畫室整理整理。”

“哦。”

周聽而準備往畫室走過去時,被祁衡仁一把抓住衣領:“你只會哦?”

周聽而深深吸了一口氣,回答:“……嗯。”

祁衡仁噗嗤一笑,說:“還沒談好工資。你心裏有預想的薪資嗎?”

周聽而想到不久前男朋友江憲發的工資,想了想,減了三分之二。

祁衡仁緩緩點頭:“你倒是不貪心。那就在你所說的基礎上再加一千,每個月的今天給你發工資。”

周聽而:“……哦。”

祁衡仁說完轉身準備上樓,他剛忙完回家一身黏膩,著急去洗澡。習慣了獨居,一時之間忘了身後還有個小丫頭,自顧自地開始脫衣服。

男人的後背線條流暢飽滿,像極了健身房裏那種肌肉線條完美的男教練,只不過他的膚色更黑,腰間有一道難以辨認的紋身圖騰,看起來野性難馴。

嚇得周聽而面紅耳赤,連忙轉身不敢再看。

實在難以置信,她的第一份工作就這樣落實了!

作者有話說:

發發:周聽而的官配祁衡仁出場了!

祁衡仁:不用特別介紹,保留點神秘感。

發發:好滴好滴,祁老板說什麽就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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